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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距离改变了什么

复读生没有节假日，只有每天做不完的卷子和考不完的试。作为学霸，舒元保持着每天7.5个小时的睡眠；作为学霸的舍友，林妙妙觉得她不需要睡眠。不懂是钱三一送的生日礼物带来的动力，还是成绩进步带来的刺激，林妙妙打了鸡血一样地奋斗着。

 

 

 

“不错啊，按你现在的成绩曲线，保持稳定上升的话，985不是梦。”舒元瞄了一眼同桌林妙妙拿着的成绩分析图，这上升曲线看着挺舒服的。

 

 

 

“羡慕吧？我这还有无限的上升空间，不像你，连进步空间都没有。”林妙妙弹了弹自己的成绩单，还冲舒元做了个“wink".

 

 

 

“如果可以选择，我成绩换给你，愿意？”舒元笑了声，对林妙妙偶尔奇怪的脑回路她现在已经可以正常接收并且回怼。

 

 

 

“谁不想于高处俯览众生，哪怕凄寒孤苦。”林妙妙看了看舒元，学霸的世界她不懂，舒元是全班甚至全年段最轻松的人，也是成绩最好的人。不过林妙妙也不羡慕，钱三一说过，有的人可能是有天赋，但更多的是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常年不懈的努力。钱三一在认识她以前的每一个休息日，不是在家看书就是在图书馆，对学习的自觉是别人无法轻易撼动的。

 

 

 

“凄寒孤苦？谁说的？顶层的风光独好。”舒元拍拍林妙妙的脑袋还撸了两下她的头发，“努力吧，希望你也有看到的那一天。”

 

 

 

林妙妙怨念地拿开她的手，“你怎么跟拍小狗似的。”

 

 

 

“这手感，确实挺像我们家望望的。”

 

 

 

“所以，望望是？”林妙妙有不好的预感，望望，汪汪？

 

 

 

“狗！不过他已经不在了。”

 

 

 

林妙妙：。。。

 

 

 

如果问二中的任何一个高三学子，“你们寒假放多少天？”一般能听到这样的回答：“我们没有寒假。”二中的寒假放假7天，第7天也就是正月初五下午返校，返校的第一件事就是月考。

 

 

 

“元元，有七天见不到，你会不会想我？”林妙妙和舒元在校门口等车，提前了半小时下课，林大为和舒元家的司机都还在路上。

 

 

 

“你会不会想我？”舒元把手臂从林妙妙手中抽出来：“哦，你也没时间想我，你能把作业都做完就不错了。”是的，学校很“贴心”的出了10套全科高考模拟真题，以林妙妙的做题速度，怕是要在试卷中过完整个假期。

 

 

 

“老班居然还说这是学校对我们的祝福，10的寓意比较好，这个年又要简单过了。”林妙妙不由得想到她去年的春节，贵得要死的提高班，今年是不用去了，因为她早就不是那个水平了。不过，去年有钱三一的”状元小课堂“，今年不知道有没有，怎么突然有点想他了？！

 

 

 

“季舒。”一个陌生的女声响起，像是冲着林妙妙她们两个喊，林妙妙转头看了一眼：不认识。林妙妙看那个女孩子径直向她们走来，回头拉了拉舒元的衣袖，小声地问，“你认识？”

 

 

 

“季舒，你别假装不认识我。”直到陈婷儿站在舒元面前，林妙妙才确定原来真的是来找舒元的，不过怎么是那个名字，“同学，你叫错了，她不叫季舒。”

 

 

 

舒元眼睛一直看着前方，丝毫没有把眼神留给眼前的人，见林妙妙傻傻替她解释，才无所谓的开口：“你想姓季，我让给你。”

 

 

 

“不需要你让，姓不姓季看我乐意。”陈婷儿仰起头笑得得意，“我是特别来告诉你，你喜欢的孙子凯已经有女朋友了。”

 

 

 

舒元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一直盯着她看的林妙妙差点以为这个叫什么“孙子凯”的舒元并不认识。

 

 

 

陈婷儿怕舒元不信，还从手机里调出照片怼到舒元脸前，舒元终于有点不耐烦了，“所以，你这大老远从南京跑来等我，就是要告诉我你在上演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得到只要他幸福就好的狗血剧码？”

 

 

 

陈婷儿脸有一刻的僵硬，“我得不到你更得不到，你这个高考落榜的复读生怎么比得上清华才女。距离产生不了美，距离只能成人之美。。。"

 

 

 

陈婷儿还在”吧啦吧啦“地讽刺舒元，被误伤的林妙妙觉得她不能再忍了：“你有病吧？你自己就是一个loser，你来得意什么劲儿啊？舒元要不是缺考了英语，清北还不是她任选。人家她再几个月照样能考个状元读清北，你呢？”

 

 

 

还准备接着挑衅舒元的陈婷儿愣住了，林妙妙趁胜追击：“一进大学就变心的男人要来干嘛？连这种渣男都配不起的你好意思来乱吠。”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孙子凯？还有，我没说我要读清华啊？！”舒元安抚地拍拍林妙妙的脑袋，“陈婷儿，你不要妄想在我这找到场子，即使高考落榜，国外的名校我也轻松上得起，不要做这些无谓的事，不然你的季叔叔的日子会更不好过。”

 

 

 

打发了无关紧要的人，林大为还没来，林妙妙扯着书包带，低着头抠脚，明显的抑郁。舒元看林妙妙这个样子，有点想笑：“我说林妙妙，该难过伤心的不是我吗？你难过什么？！”

 

 

 

“你都说了你不喜欢那个什么孙子，而且你也压根没把刚刚那啥的话放心上，你有啥好难过的？”林妙妙没好气地回答，脚却越来越用力摩擦地面。

 

 

 

“那你脑子里又在上演什么剧本？”舒元抱胸看着林妙妙，满眼的不解，挑挑眉看已经抬头的林妙妙，眼里写着“你倒是给我解释啊？”

 

 

 

“我就在想钱三一会不会也喜欢别人了，或者他是不是嫌弃我连个好学校都上不了。”林妙妙其实想过很多次：钱三一迟迟不表白是不是因为她只考到本二，不配当他的女朋友。

 

 

 

“我说你是每次考好就飘还是少女的心思太敏感，这都哪跟哪啊？”舒元给笑了，有林妙妙这个朋友，生活真的不缺精彩：“林妙妙，低头没用，把头侧过来试试。”

 

 

 

“试什么？”林妙妙睁大眼睛好奇地问，边问边按舒元说的，好奇地侧过脑袋。

 

 

 

“耳朵朝下，试试看能不能把脑子进的水倒出来。如果钱三一恰好是渣男，那现在把水倒了省得以后流泪。”舒元说完看到自家的车来了，不回头大步往前走，还潇洒地挥了挥手。

 

 

 

林妙妙：“我，我，你。。。。”林妙妙对着舒元的车尾气直跳脚，大呼交友不慎。林妙妙拍拍脸，她不是舒元说不出那么豪气的话，而且哪怕全力以赴，最后都不一定能上清北。不过舒元还算有良心，上车后给林妙妙发了一条微信：有疑问就去问清楚，你的脑容量也不允许你藏太多的事情！林妙妙被逗得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可舒元的话却是句句在理。

 

 

 

少女的惆怅和忧思来得快去得也快，在林够够的哭声和王胜男的吼声里吃完丰盛的晚饭，林妙妙就揣着手机溜回房间。钱三一的微信来得很及时，去参加物理冬令营的他也才刚回到江州。

 

 

 

钱三一：妙妙，考得怎么样？

林妙妙：你就只关心成绩吗？

钱三一：关心成绩不也就关心你嘛

林妙妙：有进步啊

钱三一：我，明天上午去找你？帮你分析分析试卷

林妙妙：好啊，那要不你来吃早饭？

 

 

 

钱三一看到“早饭”两个字就没有再发文字，改成了语音：“那我想吃牛肉三明治，可以吗？”林妙妙好奇地点开语音，钱三一的声音有些低沉，在耳边响起时挠得林妙妙心痒痒：关于牛肉三明治的回忆，是花生酱味的。

 

 

 

刚开始那个月，林妙妙对于两天假最大期盼是能拿到手机，可以和朋友们聊聊天。江天昊一如既往的话多，攒了一个月的丰功伟绩要跟她分享，邓小琪如果不主动找她，她倒是也不来打扰。积攒了一个月的朋友圈，林妙妙压根也不去刷，因为刷不完且都是昨日黄花。后来习惯了没有手机的日子，林妙妙对于每个月有两天有手机的日子也不在乎了，玩手机还不如多睡会儿或者多刷几套卷子。王胜男看林妙妙回家连手机都不玩了，给感动坏了，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零花钱也给涨。

 

 

 

钱三一只有算准了她放假的两天才微信她，内容基本都和学习有关。唯一一次例外，可能是林妙妙找他要迎新晚会表演视频，才多聊了几句关于他的生活。想到下午的狗血事件，又想到关于“林蕤是谁”的未解之谜，林妙妙有点期盼明天赶紧来，她想找个机会问清楚。

 

 

 

“王胜男同志，明天早上早餐吃牛肉三明治，要两个哦，一个要很多很多的花生酱。”林妙妙冲出房间，对着在厨房洗碗的王胜男喊。

 

 

 

“你能吃两个吗？很多很多花生酱，你又不是钱三一，吃那么多花生酱也不会变聪明。”王胜男甩了甩手上的水，没好气地回林妙妙，回家第一天的孩子是宝，让父母百依百顺的宝。

 

 

 

“对啊，是钱三一要吃啊。”林妙妙一副“恭喜你答对了”的模样，突然又反应过来，“王胜男同志，敢情你以为钱三一聪明是吃多了花生酱？那你让林够够以后多吃点。”

 

 

 

林大为听到她们母女的对话，赶紧到客厅：“钱三一来干嘛？你们都不是同学了，没必要。都快过年了，让人家好好过年。”

 

 

 

“很有必要！”王胜男脸一扬眼刀子一瞟，林大为立刻噤声。王胜男带着羡慕继续说：“清华高材生来给妙妙补习，别人还求之不得呢。而且听说三一那孩子参加什么优秀物理学生冬令营，昨晚也才回到江州就开始惦记咱妙妙了。”

 

 

 

“可不是惦记嘛，不行，我不同意。”林大为一听到“惦记”两个字，所有的防狼天线都竖起来了。

 

 

 

“打住，老林同志。林妙妙同志的数学已经到了上升瓶颈期，需要钱三一的帮助。”林妙妙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举着“一切都是为了学习”的大旗。

 

 

 

也许是因为关于那个文科笔记的女孩是谁还没搞清楚，也许是因为今天被别人的故事刺激，林妙妙觉的她的心有点涩。距离之所以可怕，是因为不知道千里之外的他，是把你思念还是把你忘记。林妙妙知道钱三一没有忘记她，可是到底思不思念她就不得而知了。那串月光石，林妙妙不去深究其中的意义，也许钱三一只是单纯因为她喜欢所以送她。

 

 

 

睡前并不适合回忆和思念，因为会让人睡意全无，要不是因为放假，林妙妙也没有机会能在睡前胡思乱想。在学校，一般爬上床都是秒睡的，而且还起床困难。翻滚着睡不着的林妙妙麻利地爬起来写卷子，这努力的劲儿感动了半夜起来给林够够泡奶的王胜男。王胜男暗暗决定，早餐三明治再给林妙妙加一片牛排，花生酱也要多抹一点。